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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花魁女主(五)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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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麻煩太醫跑這一趟了。”蕭將軍把太醫送到蕭府門口, 認真的向對方感謝了一番。

“將軍折煞下官了。”太醫倒是連忙推拒了蕭將軍的謝意,“下官奉陛下之命來為蕭公子看診,這是下官的榮幸。”

兩人又互相恭維幾句, 太醫這才坐上了蕭府的馬車, 被蕭將軍派人送回了皇宮中。

而經過一天一夜的治療,蕭奕城此時也終於可以動彈了。

蕭將軍再進屋的時候, 看到的便是蕭奕城被蕭夫人扶起來靠坐在被子上,蕭夫人則是端著一碗熬的稀爛粥正在往蕭奕城嘴裏餵。

蕭將軍走進房間,站到蕭夫人身後距離床榻不遠處。他看著躺在床上的兒子對於自己的到來沒有一絲一毫的表示, 甚至於連掀起眼皮瞧他一眼這個動作對方都懶得做時, 整個人的臉便不由的火燒火燎起來。

昨夜站在這間屋子外焦急等待的時候,蕭將軍也是深深的反思了自己昨日的行為。

雖說蕭奕城有錯在先, 又頂撞他和蕭夫人,但是他昨日拎著鞭子就把人往死裏抽這個行為也實在太過火了。

就像是之前為蕭奕城看診的那個老大夫說的那樣, 如果不是蕭奕城自小練武身強體壯,他昨日那一鞭子可是能把人活活抽死的。

雖說他昨日是在蕭奕城種種不聽話的行為下才一時怒火上頭做出了這樣的事來,但是此時蕭將軍怒火散去, 還是想要跟自己兒子修補一下彼此間的關系的。

蕭將軍肅了肅面容, 喊了一聲:“城兒。”

蕭奕城接過蕭夫人手中的粥碗一飲而盡, 他放下碗拿起一旁婢女遞上來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做好這一切之後,他才施舍給蕭將軍一個眼神。

“父親。”

明明是同以前一樣的兒子對自己的稱呼, 但不知怎得, 蕭將軍總覺得今日喚出這一聲的蕭奕城同以往的蕭奕城是不一樣的。

但是蕭將軍仔細打量去, 又覺得蕭奕城同之前比起來並沒有任何變化。

蕭將軍只能當自己之前心中浮現出的那種感覺是一種錯覺。

他看著蕭奕城,抿了抿唇後有些不自在道:“昨日, 是為父的錯, 是為父太過沖動了。”

蕭奕城聞言只低了低眉, 順從答道:“父親多慮了。”

蕭將軍聽到這句話,只感覺自己的一拳是打到了棉花上似的。

若是蕭奕城這會對他發發脾氣,他可能還會感覺自己好受一點。

想到這裏,蕭將軍不由又補充了一句:“但就算是如此,我先前說的那些話還是不會變的,那個青樓裏的女子,城兒你若是真喜歡她,要不就聽我和你母親的娶個妻子,然後再把她納入你後院裏,要不你就趁早和她斷了聯系。”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蕭將軍話語裏帶上了顯而易見的威脅之意。

蕭奕城聞言似乎是勾了勾唇角,但他又似乎什麽表情都沒有,仍舊只淡淡應了一句:“父親說的對,兒子知道了。”

他這副順從的態度,倒是將原本蕭將軍準備好的長篇大論的話給頂了回去。

蕭將軍有些尷尬道:“你……你知道就好。”

一旁的蕭夫人有些看不慣蕭將軍了。

她冷著一張臉,強壓著怒火道:“城兒才剛剛醒來,你能不能少說點話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蕭將軍見狀只能打消掉自己原本還想多說兩句的念頭,又安慰了蕭奕城幾句後才離開了房間。

而因為有著眼線在蕭府裏,林昭雲這邊也是很快便知道了蕭府這幾日發生的一切事情。

“你說什麽?”林昭雲驚訝的從座位上起身,幾步上前抓住了那來向他稟報消息的小廝的肩膀。

小廝被他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擡起頭來看著林昭雲結結巴巴的回答道:“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說是蕭公子被蕭將軍抽了一頓鞭子,差點就沒了性命。”

差點沒了命,那便說明現在對方還是活的好好的。

林昭雲聞言有些失望,緊接著便又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就算沒死又如何,蕭奕城既然是差點丟了性命,那說明對方現在的傷勢肯定很重。而這也從另一方面體現出了蕭將軍對於蕭奕城和沈魚之間的事情所持的不讚同的態度。

蕭將軍那人林昭雲也是了解的,為人再是古板嚴厲好面子不過。所以只要有他在,林昭雲覺得自己可以不用擔心蕭奕城那個莽夫再來同自己搶沈魚姑娘了。

林昭雲心中原本的擔憂放了下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用手摸著自己下巴想了想後,他又伸手把前來傳話的那個小廝喚到了自己身邊來。

“去我庫房裏支兩千兩銀子出來,去楊柳巷全部給我換成絹花。”

小廝自然知道林昭雲口中說的這絹花是什麽,他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便默默退出去為林昭雲辦事去了。

林昭雲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扶著下巴笑了起來。

他方才其實是想去找沈魚姑娘的,只不過他又想到明天便是評花會了,便打消了自己心裏這個念頭。

先前在沈魚出閣那一日,沈魚在他和蕭奕城二人中選擇了蕭奕城作為自己的第一個恩客。也因此林昭雲原本為沈魚準備的銀子就沒有花出去。

不過明日就是評花會了,這倒也方便了他把這些銀子都換成絹花去為沈魚姑娘投票。

林昭雲此時心底已經打定主意要在明日把沈魚送上這評花會美人榜榜首之位。

這種事情也是他往常做慣了的。

在沈魚之前,林昭雲也並不是說沒有遇到過這種一時間看不上他的女子。

只不過不管那些女子在剛開始面對林昭雲時有多清高,多待價而沽。只要後面林昭雲認認真真的開始討她們的歡心,為她們花銀子,讓她們在其他女子面前出風頭。

這些女子也終究會屈服在他的攻勢下。

當然,這只是林昭雲對待其他女人時的想法。他對沈魚卻是自始至終都抱著十分認真的態度。

正因為此,林昭雲更覺得自己現在得好好忍著,他必須讓沈魚姑娘認識到他和蕭奕城的不同,必須讓她知道他對她比蕭奕城對她更加認真。

***

評花會當天早晨,天還未亮的時候沈魚便被老鴇魏媽媽從床上叫起來梳妝打扮。

沈魚垂眼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氣,面無表情的坐在鏡子前看著魏媽媽特意請來的妝娘為自己梳妝打扮。

烏黑的長發被妝娘盤成了一個精致的發髻,用東陵玉和翡翠黃金制成的對釵插入發髻兩邊,一側發間墜了個鏤空飛鳳金步搖,隨著妝娘的動作在沈魚耳邊微微搖晃著。

“姑娘,抿唇。”

妝娘又給沈魚唇上塗上了鮮紅的口脂。

畫好所有妝容之後,妝娘又給沈魚額頭上貼了一個紅色的梅花裝花鈿。

“姑娘,好了。”妝娘做好這一切後,輕輕拍了拍昏昏欲睡的沈魚的肩膀。

她站在沈魚身後,隔著一面鏡子,與鏡中緩緩睜開眼睛的美人對視了一眼。

“姑娘今日真美。”站在妝娘後面的紅梅忍不住感嘆出聲。

沈魚今日的衣服和妝面都以紅色為主,而她這具身體本來就屬於那種妖嬈明艷的長相。

再加上她此時緩緩睜開的那雙狐貍眼,就更是添加了幾分妖嬈嫵媚之感。

“姑娘確實很美。”

哪怕是常常為人化妝,見慣了各色美人的妝娘此時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嘆一聲。

眼前這個姑娘確實是她生平僅見的絕色。

老鴇魏媽媽這時也進到了沈魚房間裏來,她一進來便看到坐在鏡子前,一身紅衣身段妖嬈的沈魚。

魏媽媽的嘴角幾乎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她往前走幾步,摸了摸沈魚此時身上穿的那件紅色珠光羅裙。

嘴裏忍不住感嘆:“不枉我花費大價錢弄回來了這塊料子,果真也只有這樣的料子可以配得上我的心肝。”

沈魚被魏媽媽這話說的心中惡寒,只抿了抿唇沒有搭理對方。

魏媽媽也不在意,只用她那仿佛看什麽珍惜寶物一樣的眼神打量了好一會,才道:“既然打扮好了,就跟我出來吧。”

“姑娘。”紅梅便極為有眼色的跑過來扶著沈魚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魏媽媽在前方帶著路,紅梅扶著沈魚跟在後面,三人就這樣一路走到了回春樓後院裏。

後院正中央此時正停放著一輛四面透風的馬車,或許是為了映襯沈魚今日所穿的衣服馬車整體車身也是被工匠用顏料塗成了紅色的,原本應該是車廂的地方則是被一層薄薄的紅色輕紗所取代。支撐著馬車頂的紅色柱子上則是綁滿了一朵朵鮮艷的假花。整個車子都顯得十分的花團錦簇。

倒是不愧於“花車”之名。

“快到時間了,趕緊上去吧。”魏媽媽笑盈盈的催促著沈魚。

沈魚知道自己現在並沒有和對方抗衡的力量,只能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怒火面無表情的登上了面前的花車。

在她坐穩之後,坐在馬車前方的車夫連忙揮動鞭子趕著馬兒行進起來。

回春樓後門被人打開,沈魚坐在馬車上第一次離開了這個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便一直拘禁著她的囚籠。

因為楊柳巷是朝廷專門劃分出來的花街,因此京城內幾家有名的青樓幾乎都是開在一處的。

沈魚坐在馬車上走了沒多久,便已經碰到了好幾輛屬於其它青樓的花魁的馬車。

這些馬車都是向著一個地方去的 ,所有的花車都要圍繞著楊柳巷轉一圈,然後再各自回到自己所屬的青樓內。

到時候每家青樓外都會擺放一個空箱子。

前來參加評花會的客人們在花魁巡街儀式結束之後,可以把自己手中的絹花投給自己認為的最美的花魁。到時候獲得絹花最多的便就是這一年的評花會美人榜榜首了。

隨著馬車漸漸往前行進,街道兩旁站立的行人也越來越多了。

走在整個隊伍最前方的樂師們在這個時候更是拿起樂器吹奏彈唱起來,青樓裏出來的樂師演奏的自然不會是什麽正經的曲子,因此一時之間這整個楊柳巷裏都是一些靡靡之音。

這聲音聽的沈魚一直忍不住皺眉,但是街道兩旁那些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男人對此倒是接受良好。

沈魚甚至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同身旁的有人一起評價著今年到底哪一家的花魁才配得上這第一美人的稱呼。

而隨著自己乘坐的花車漸漸駛入人群裏,沈魚也可以感覺到那些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

那些黏稠的,讓人惡心的視線。

“這就是回春樓今年的花魁嗎?確實好美。”

“我早就說了只有沈魚姑娘才當得起國色天香這四個字。”

“我決定了,今年我一定要把這一票投給回春樓的沈魚姑娘。”

甚至有些反應大的,在看到沈魚的那一刻竟然都直接忘記了自己先前在做什麽。

坐在花車上的絕色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他們的視線,她瞥過來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那眼神很冷,但是出現在這樣一個妖嬈艷麗的美人身上,便讓人無端生出幾分征服欲來。

“果真是絕色。”有人不由出聲感嘆。

只他卻不知被他如此感嘆的美人此時正如何在心中折磨著他們。

花車上,沈魚只感覺自己都快要把手中的手帕給攪爛了。

【宿主,這僅僅只是開始罷了。作為一名花魁,你往後這樣的日子還會有很多,如果你不想之後還被這些人用惡心的視線看著的話,不妨考慮考慮我之前的話。】

【如果你願意按照劇情和林昭雲在一起的話,有林昭雲在,這些人絕對不敢再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你。】

沈魚忍不住心中譏諷一句。

【癡心妄想。】

以前還在滄瀾界的時候,她就算是想找那些可以給自己的修為帶來幫助的修士做道侶,也一直堅持找的都是那些從出生起便一直男女關系簡單的修士。

沒道理到了這個世界,她就得委屈自己去應付林昭雲這種垃圾。

花車繼續向前行進著,沈魚坐著的這架花車經過的那些街道兩旁,所有人都把驚艷的目光投了過來。

就像是魏媽媽所猜測的那樣,所有人都在為了沈魚的美貌而傾倒。其它幾家青樓裏推出來的花魁比起常人來雖說已經足夠貌美了,但是當眾人把其他幾個花魁的美貌與沈魚比較在一起時,便只覺得其他人的美貌都是庸脂俗粉。

而且不僅僅是今年這一屆,有好事的人把往年楊柳巷選出來的評花會第一美人同沈魚比了比。

不禁對著周圍的人感嘆了一聲:“沈魚姑娘的美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哪怕是前幾年奪得了榜首的幾位姑娘,同沈魚姑娘比起來也實在是差的遠了。也不知該是怎樣豐神俊朗的男子才能與沈魚姑娘相配。”

當然,圍觀的眾人裏有對沈魚的美貌十分推崇的,便也有對沈魚不屑一顧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對方所看不起的是沈魚的身份。

“不過一個妓子罷了,你們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有這種美貌又如何,說到底不還是個用身體伺候人的玩意。想要得到她,花點銀子不就行了。”

恰好聽到這番談話的沈魚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也不由冷哼一聲。

在她看來,原主之所以會有這麽悲慘的身世,這跟林昭雲這個所謂的垃圾男主絕對是脫不了關系的。

畢竟如果原主若是某個稍有身份的貴族家中的女孩,只怕林昭雲這種只知道流連花街柳巷的紈絝子弟連給原主提鞋都不配。

而她靈魂裏害的她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系統。在沈魚看來對方與其說是甜文系統,倒不如說是個專門給一些垃圾男主培養眼瞎妻子的垃圾系統。

在整個花車巡游還未結束的時候,回春樓出了個絕色美人的消息便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林昭雲此時則是坐在回春樓二樓一個靠窗的空房間裏,一邊悠閑的喝酒一邊用目光眺望著遠處越來越近的花車隊伍。

林昭雲臉上帶著閑適而自在的笑容,而當他看見遠處那輛紅色的花車裏坐著的絕色美人時,他嘴角的那抹笑容便更加明顯了起來。

林昭雲現在的心情確實很好,因為他方才其實已經跟回春樓的老鴇魏媽媽私下裏溝通過了,在花車巡游結束,沈魚當選了今年的第一美人之後,沈魚今日剩下的所有時間便都屬於他了。

肖想已久的美人終於要在今日落入自己的手裏了,這怎能讓林昭雲不開心?

在望著沈魚所坐的花車漸漸放慢速度停在回春樓正門口的時候,林昭雲不禁又想起了被自己的告密給害的受了重傷的蕭奕城。

想到蕭奕城,林昭雲便不由蹙了蹙眉頭,因為他又想起了自己輸給了蕭奕城的沈魚的初夜。

林昭雲臉上的笑容不由收斂了起來,因為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可以算是他心裏的一個疙瘩。

雖說林昭雲一直在說服自己沈魚姑娘是被蕭奕城那個莽夫給騙了,所以那天她才會棄他於不顧而選擇了蕭奕城。

但是只要他的心中還是會忍不住生出一點小小的怨恨。

為什麽沈魚那天不選擇他?為什麽沈魚不留給他一副清白的身子?為什麽沈魚從始至終對待他時都是那副冷淡的態度?

明明他那麽喜歡他的不是嗎?

林昭雲不禁又想起自己幾次三番來回春樓裏找沈魚,但是沈魚卻總是抗拒著跟他接近的事情。

他有些悶悶不樂的喝盡了自己面前酒杯裏的酒水,又看了一眼回春樓外已經被人攙扶著從花車上走下來的沈魚。

林昭雲垂下頭心中有些陰暗想,希望沈魚姑娘經過這兩天的考慮已經明白了她之前沒有選擇自己是一個多麽大的錯誤。

回春樓樓下,沈魚感受到一股極其強烈的視線在看著自己,她擡頭順著那股視線看去,正巧便看到了滿臉陰郁之色的林昭雲。

林昭雲似乎正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因此他並沒有發現沈魚自下而上的打量。

沈魚見狀收回自己的視線,面無表情的走進了面前被紅綢鋪滿了地面的回春樓。

花車巡游結束,接下來便是投票時間了。

沒有任何懸念的,沈魚獲得了楊柳巷這一次評花會的第一美人之名。

魏媽媽站在回春樓門口,看著門口那箱子裏多到幾乎要溢出來的絹花,又看了看側對面距離回春樓不遠的那家青樓門可羅雀的樣子,不禁叉著腰在回春樓門口得意了好一會才轉身進了樓裏。

回春樓裏此時可以說是熱鬧極了,不少人沖著沈魚的美貌進了樓內,雖說他們身上所帶的錢財還不足以讓他們與沈魚發生些什麽,但既然他們已經進了這回春樓了,那老鴇魏媽媽就有的是手段從他們口袋裏把那白花花的銀子掏出來。

回春樓裏身份比較低下的姑娘們在魏媽媽的催促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接待這些客人了。

沈魚則是被魏媽媽帶著回到了二樓她自己的房間。

面對著今日給她掙了極大臉面的沈魚,魏媽媽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極了。

“好孩子,媽媽沒有看錯你,我就知道沒人能比得上你半分顏色。你看到沒有,下面這些男人,可全都是沖著你才來的。”

沈魚聞言垂眼看了一下一樓大廳裏那些胖瘦高矮各不相同的男人,他們有的人還在用那種癡迷的眼神看著她,有的卻是已經滿臉急色的去吃身旁其他樓中姑娘的豆腐。

沈魚的眉頭忍不住厭惡的皺了起來。

魏媽媽似乎也發現了沈魚情緒上的不對勁,她當即嬌笑著道:“好孩子,別著急,媽媽怎麽可能舍得讓你去接這群滿腦肥腸的家夥呢。你要接的客人,媽媽我一定仔仔細細的挑選了,保管他們有錢又有貌。”

沈魚瞥了老鴇一眼,“媽媽不要忘了,我現在仍屬於蕭公子。”

魏媽媽聞言卻是不屑一笑,她語重心長的對沈魚道:“好沈魚,你莫要被男人幾句話就給騙了去,蕭公子若是真在意你怎麽可能這麽長時間還不來找你。而且外面那些風言風語我就不信你沒有聽到過。蕭將軍那是什麽人,鼎鼎大名的英雄,蕭將軍都已經放話不準蕭公子再跟你聯系了,你也就給媽媽把這心收回來,別再做那些癡心妄想的事情了。”

“不過你也別擔心,你運氣好,雖說沒了蕭公子,可這林公子之前不是一直都巴巴的往你面前跑嗎?你還不知道吧,今日評花會投票那會,林公子可是讓人一口氣給你投了兩千多絹花,這絹花可是一兩銀子一朵的,這算下來可就是兩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啊。”

“你若真想給自己找個靠山,就聽媽媽的話,別再想著什麽蕭公子了,好好的去討好討好林公子,把林公子的心緊緊攥到你手裏,這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再想之前那樣拿喬了,要是到時候林公子惡了你,那你可真不一定能再找到林公子這樣有財又有貌的恩客了。”

老鴇走近了點,抓著沈魚的手道:“好女兒,你就聽媽媽這一回,林公子馬上就過來,你可要抓住這一次機會呀。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沈魚被老鴇這話話說的心中冷笑,但面上她卻只是柔柔弱弱的應了一聲:“沈魚知道了,勞媽媽費心了。”

魏媽媽見此臉上不禁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來,她想到林昭雲承諾給她的那些額外的銀兩,不禁感嘆沈魚簡直就是她手裏一棵活生生的搖錢樹。

不過唯一讓她感到可惜的就是這看上沈魚的兩個恩客都是她得罪不起的那種公子哥,所以這棵搖錢樹她估計也擁有不了多久,便會被他人請回自己院子裏去了。

魏媽媽把沈魚送進房間裏,自己則是扭著腰準備去喚林昭雲過來。

沈魚站在房間門口,就這樣冷冰冰的瞧著對方那志得意滿的背影漸漸走遠。

直到紅梅走上前來怯生生的同沈魚搭話,沈魚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你在門口守著就行,別進來。”

沈魚對紅梅如此吩咐一句之後,便一個人轉身進了房間中。

紅梅看著房間門在自己眼前重重關上,只能有些迷茫的在門口守著。

沈魚進了房間之後則是目標明確的走向了紅梅平日裏做針線時所用的那個竹籃。

她伸手拿出竹籃裏放著的那把鋒利的剪刀,拿在手中端詳一眼後,便直接把這把剪刀揣進了自己寬大的袖子裏面。

沈魚已經決定了,若是待會在林昭雲按耐不住想要對她動手之前,被她寄予厚望的蕭奕城都還不能趕到這裏來的話,那她就用這把剪刀殺了林昭雲。

大不了到時候所有一切都回到她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

蕭奕城靠不住,那她就重新挑選一個合她心意的棋子。

沈魚剛剛想好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她的房間門外便傳來了一陣說話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紅梅的行禮聲。

沈魚轉頭看向房門,下一刻她面前的房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來。

林昭雲溫文爾雅的一張臉顯露在了沈魚眼中。

“沈魚姑娘。”仍舊是那般虛偽的問候。

“林公子。”沈魚扯了扯嘴角,衣袖掩蓋下的右手則是捏緊了手中剪刀那堅硬的把手。

林昭雲卻似乎並不急著與沈魚做些什麽。

在老鴇拉著紅梅離開之後,他便信步走到房間裏的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拿出兩只杯子分別為自己和沈魚倒了杯子上的酒水。

“不知在下可有幸同沈魚姑娘共飲一杯?”林昭雲笑意盈盈的看著沈魚。

“讓林公子失望了,沈魚身體不適,飲不了酒。”沈魚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的拒絕了林昭雲的提議。

林昭雲臉上的笑容便直接僵住了。

他楞了好一會兒,似乎才反應過來沈魚拒絕了自己。

林昭雲忍不住捏緊了自己手裏的酒杯,看著沈魚質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面對蕭奕城時就那樣溫柔,但是卻對他這麽冷酷。

林昭雲自認為不管是哪個方面他都要比蕭奕城那個莽夫強,所以他就是想不明白沈魚為什麽總是不喜歡他,為什麽總要這樣冷酷對待他。

“什麽為什麽?”沈魚淡然反問。

林昭雲抿了抿唇,“為什麽你總是這樣對我。”

“林公子多慮了,沈魚不管對待誰都是這個態度。”

“不是的,你跟蕭奕城在一起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林昭雲這句話落下,他與沈魚兩人之間霎時變得沈默了起來。

林昭雲看著沈默的沈魚直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火燒火燎起來。

只不過他之所以會這樣並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氣憤——

因為沈魚並沒有反駁他方才最後一句話。這說明對方就是在默認,他與蕭奕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這不禁讓林昭雲感覺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屈辱,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無法接受自己在沈魚心裏總是比不上蕭奕城。

“他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沈魚姑娘這樣為他守身如玉。”林昭雲嫉妒的臉色都變得有些扭曲了起來,忍不住這樣問了沈魚一句。

然後他便看到自己面前那嬌美的女子,嘴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她用手撐著自己的頭,微微靠近了林昭雲的耳朵。

紅唇輕啟:“因為蕭公子要比你幹凈啊。”

林昭雲聞言當即便楞住了,他視線有些呆滯的註視著沈魚,眼裏充滿著對沈魚方才所說之話的不信任與震驚。

沈魚姑娘嫌棄他不幹凈?

她怎麽敢?她怎麽能?

這兩句話在林昭雲腦中反覆回蕩,讓他直接喪失了原本的理性。

他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對面的女子。

“你嫌棄我不幹凈?你……你一個妓子嫌棄我不幹凈?”

林昭雲不可置信的看著沈魚。

被這樣質問著的沈魚十分自然的點了點頭,嘴角浮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林公子流連花叢無數,暫且不說林公子之前在江南時有過多少紅顏知己了,只說你自從回到這京城開始,光是沈魚聽到的,這楊柳巷青樓裏面跟林公子有著牽扯的女子可不在少數。”

少女眼神幽深,看著林昭雲的目光裏滿是嫌棄之意。

“可是蕭公子就一直守身如玉從不進青樓這種場所,這兩相比較起來,蕭公子比林公子可是幹凈不止百倍呢。”

少女唇瓣紅潤,但是從她柔軟雙唇間吐出來的一個個字眼卻仿佛像是利箭一般刺得林昭雲遍體鱗傷。

沈魚垂眸,冷哼一聲,目光冷淡的看著面前已經被她這一番話給說的不能動彈的林昭雲。

“我是妓子又如何,林公子要知道啊,在沈魚眼中,這楊柳巷裏任意一個妓子可是都要比林公子來的幹凈與體面。你根本不配跟她們相提並論。”

沈魚此時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既然她現在已經走到了絕路上,那她為何還要忍著林昭雲這個垃圾。

她自然得在這個世界重啟之前好好的發洩發洩自己這幾日被對方惡心到的怨氣。

眼看著對面的林昭雲被自己一番話說的瞠目結舌,臉上浮現出怒氣來。沈魚藏在袖子裏的手便悄悄的握緊了那把尖銳的剪刀。

她目光掃視過對面林昭雲瘦弱的身板,開始考慮自己待會該往哪裏下手可以讓對方死的更加痛苦了。

這方林昭雲則是被沈魚這副態度給氣的臉色發白,只不過身為當朝丞相二子,他平日裏被人眾星捧月慣了,這會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來一句:“荒唐。”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逛一逛青樓有何不可?這世間有幾個男子不逛青樓的?女子怎麽配與男子相比,我還沒有嫌棄你沒了清白的身子,你反倒是嫌棄起我來了,你……你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不可理喻。”

林昭雲被沈魚氣的渾身發抖,也終於維持不住自己平日裏那副假面了,下意識的說出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他其實一直都有介意之前沈魚同蕭奕城在一起那幾天。也曾在心裏暗暗怨恨過沈魚為什麽那天不選擇他。

沈魚看著林昭雲這副樣子,終於是忍不住嗤笑出聲。

“你們可真有意思。”她真心實意這樣道了一句。

這句話既是對林昭雲說的,也是對系統說的。

明明林昭雲自己是那樣一個爛到不能再爛的人了,可是就因為他是男人,他現在竟然就有臉來義正言辭的指責她沒了清白。

哪怕沈魚從始至終都抗拒著和他接觸。

不得不說,這種有關於性別的歧視與雙標實在是讓沈魚心中作嘔。

特別是在想到自己現在用的這個身體之前之所以能留得一個清白的身子,就是因為劇情想讓她把這副清白的身子留給林昭雲這個垃圾的時候,沈魚心中對於林昭雲的厭惡就更是深了兩分。

沈魚冷哼一聲,懶得再搭理眼前還想要說些什麽辯駁她的看法的男人。

她拿著剪刀的那只手悄悄擡起,就想要刺向對面無知無覺的林昭雲。

但是就在沈魚手中的剪刀即將露出來的那一刻,她所在的這間房間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蕭公子,蕭公子您不能進去,沈魚現在不方便,您不能進去啊!”

伴隨著老鴇魏媽媽刻意放大的聲音,沈魚眼前的房門便直接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來。

沈魚擡頭看去,映入她眼簾中的那個身影讓她下意識收回了自己手中的剪刀。

下一刻,面容英俊的青年便大步走進了這間屋子。

“你沒事吧。”蕭奕城看也沒看林昭雲,徑直走到了沈魚身邊關切問道。

在得到沈魚肯定的點頭之後,他方才把目光投向了被他的突然出現給嚇得呆立在原地的林昭雲。

“你……你怎麽來了。”林昭雲看著蕭奕城臉上那副漠然的表情,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他眼神不住的打量著蕭奕城的身體,目光裏滿是不可置信。

林家安排進蕭府的那個奸細明明告訴過他的,蕭奕城不是已經被蕭將軍給打的起不來床了嗎?

那為什麽對方現在還可以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蕭奕城挑眉看了眼對面表情惶恐的男人。

“林昭雲,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準再來打擾沈魚的,你怎麽就是不知道聽話呢。”

蕭奕城說這句話時的語氣是平淡的,,但是林昭雲在聽到對方這番話卻是無端的打了個寒顫。

他有些警惕的看著已經走到了他面前的蕭奕城,“你想做什麽?”

被他質問著的男人嘴角微微往上勾起,下一刻他便突然伸出手緊緊掐住了林昭雲的脖子。

“你……”

林昭雲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眼,便被那從自己脖頸間傳來的力道逼的雙眼翻白。

他很快的便感覺到自己開始呼吸不上來,脖子上被蕭奕城用手掐著的地方也開始泛起一陣火辣辣的感覺。

人在被他人掐住脖子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去掰對方掐著自己的那只手的手腕。林昭雲此刻自然也是如此,只不過他一個身上沒二兩肉的富貴子弟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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